港湾周评|普华永道人事大调整能挽回信誉困境吗？

《港湾商业观察》李镭

受恒大造假事件的巨大冲击已经影响了数月，鼎鼎大名的“四大”之一普华永道终于姗姗来迟给出了换人策略。

近几个月，在同行中，恐怕再没有任何一家公司像普华永道在国内这样备受煎熬，一批又一批客户数亿金额眼睁睁看着持续流失，信誉的巨大创伤时至今日没有给出任何解释。

这样的艰难处境之下，仅仅靠换一个地区一把手就能应对解释吗？答案显然是不可能。

诚如外界的观察，自3月22日上市公司中集车辆首先公告取消与普华永道的合作订单开始，截至6月24日，据不完全统计，已经有超过35家上市公司与普华永道宣告终止合作，其流失的审计费用达到近7亿元。

这场终止或取消合作游戏仍在燎原。

7月4日，朗诗绿色生活服务有限公司宣布，董事会建议委任天职香港会计师事务所有限公司为新的核数师，任期至下届股东周年大会结束。

公告称，罗兵咸永道（普华永道）会计师事务所在6月14日举行的股东周年大会上退任。审核委员会在考虑了天职的能力、独立性、市场声誉及报价等因素后，推荐其担任公司核数师。

6月28日，中国电信公告称，公司拟组织开展2024年度外部审计师公开选聘工作。5月27日，中国电信2023年年度股东大会通过议案，聘任普华永道为2024年度外部审计师，审计收费参考2023年度的5900万元。

中国电信最新的公告，意味着推翻了此前聘请普华永道的确定性议案。

毫无疑问，普华永道的在国内业务的不间断受挫，想必其他三家的德勤、毕马威和安永都暗暗庆幸，偷着乐。

对于审计机构而言，信誉如生命，如果审计都能配合恒大这样的天量造假演出，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又或是审计时缺乏专业度，那么这种不负责任的行为必然将对于市场纪律包括投资者造成巨大的冲击。

一个月前，《港湾周评|许家印的“特别恶劣”与普华永道的“信誉尽失”》一文就明确提出，“在恒大地产的审计事故上，普华永道欠所有人一个交代。”

如今，一个月后，普华永道依然选择了用沉默来应对所有的质疑，与沉默相匹配的还有换掉那位曾遭到公开举报备受外界关注的负责人。

据普华永道官网显示，李丹任普华永道亚太及中国区主席，在此之前该职位由赵柏基担任。

李丹1971年6月出生，大学本科，中国注册会计师协会资深会员。1993年7月至1998年6月，李丹任普华永道中天会计师事务所审计职员、高级职员；1998年7月至2004年6月，任普华永道中天会计师事务所经理、高级经理；2004年7月至2015年7月，历任普华永道中天会计师事务所合伙人、主任会计师；2015年7月至今，任普华永道中天会计师事务所（特殊普通合伙）首席合伙人、中国审计业务主管；2022年7月起，任普华永道亚太地区审计业务主管、普华永道全球审计领导小组成员。

普华永道的说法是，“2024年7月1日起，赵柏基已经退休，不再担任普华永道亚太及中国主席，由李丹担任普华永道亚太及中国主席。”

在普华永道官网的自述中，李丹表示，“在20多年的职业生涯中，我有幸为众多优秀的外资、民营以及国有企业提供专业服务，帮助他们引进中国、走向海外、投资并购、上市融资等。在普华永道，我们有各种机会学习进修。事务所就先后安排我去了美国哈佛大学商学院以及欧洲工商管理学院学习领导力及企业战略管理。”

赶早不如赶巧，在外界此起彼伏的质疑声浪中，那位核心中的高管宣告退休，另一位新接替者冉冉升起。

今年4月中旬，一篇名为《是谁把普华永道带入恒大这个火坑的?》的公开信迅速爆火，这封既是公开信又是举报信的内容，直指了普华永道存在的诸多问题，尤其是涉恒大事件。

公开信提出，“普华永道为恒大和许家印家办提供的税务咨询服务、跨境交易服务中，有否协助恒大、协助许家印偷税、漏税、逃税，是否有非法协助他们把钱转到境外？这个问题，财政部和监管机构必须要检查。”

“大家都谴责普华永道，但没有一个人问，在普华永道，对恒大审计失败的责任人是谁？普华永道审计恒大失败的最终责任人是赵柏基。”

这封公开信，既直指了普华永道所存在的问题，又同时把主要问题归咎于眼下当时还在任的赵柏基。

其后，普华永道发布声明称，该匿名信含有有关普华永道及部分合伙人的不实信息，相关言论与事实明显相悖，严重侵害了普华永道的商业声誉和合法权利，造成了恶劣影响。普华永道已经采取应对措施，并将对此事进行深入调查，保留追究捏造、散布和传播不实信息者法律责任的权利。

4月19日，香港会计及财务汇报局指出，注意到一封举报信流传并获广泛报道，鉴于举报信指控的严重性，为保障公众利益，以及维护公众对会计专业诚信的信心，会财局有责任展开调查。

事实上，普华永道所面临的调查不仅仅局限于香港。在今年5月31日证监会公布的对恒大地产债券欺诈发行及信息披露违法案作出处罚决定中，明确提出正在推进对相关中介机构的调查。

在普华永道自身不对外解释和说明的情况下，监管机构的调查结论或许最终将还其真相。

即便区域一把手换人，但普华永道目前所面临的信誉困境，恐怕仍得不到真正的缓解与结束。

在此前，就有市场人士告诉《港湾商业观察》，作为全球知名的四大会计师事务所之一，专业度和信誉从来都是最重要的品质，而恒大事件表明普华永道背离了专业和信誉，这对于公司品牌声誉将造成巨大负面影响。如今，30余家企业纷纷选择与其分手，从企业角度，也需要考虑会计师事务所的口碑、信誉以及是否存在重大缺失，投资者对此也高度关注。对普华永道而言，这次风暴恐怕不会短期结束，这也意味着以后想在中国市场参与竞争将举步维艰。（港湾财经出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