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权财富基金发展历史回顾与现状

作者：张启迪

一、主权财富基金发展简史

自全球金融市场第一次认识到主权财富基金现象时，主权财富基金便一直在争议中发展。起初主权财富基金被描述为新的“门口的野蛮人”，甚至一定程度上动摇了资本主义的逻辑，但随后在次贷危机期间，主权财富基金又迅速转变为华尔街的白衣骑士。危机后全球经济复苏乏力，主权财富基金又扮演了自动稳定器的角色。据Preqin统计，截至2017年3月17，全球主权财富基金总规模为6.59万亿美元[1]。随着主权财富基金规模的逐步提升，主权财富基金正日益成为全球资本市场无法忽视的一股重要力量。

主权财富基金的历史可以追溯到20世纪50年代。一般认为，世界第一家主权财富基金为科威特投资委员会，成立于1953年。当时科威特每年将石油收入的10%交由该机构管理。另一只较早的主权财富基金是由西太平洋岛国基里巴斯工业国在1956年利用磷酸盐出口收入设立的。其后，主权财富基金的发展经历了两次高潮，第一次高潮发生在20世纪70-80年代的两次石油危机时期，主要发生在石油输出国。随着两次石油危机的爆发，石油价格不断攀升，使得石油输出国积累了大量石油外汇，在石油输出国掀起了设立主权财富基金的第一次浪潮，如1976年阿联酋成立阿布扎比投资局、1980年阿曼成立国家储备基金。此后，委内瑞拉、阿塞拜疆、安哥拉等国也相继成立了以石油收入为主要资金来源的主权财富基金。第二次高潮发生在2000年以后，主要发生在新兴经济体。在新自由主义思想影响下，新兴经济体经济发展迅猛，通过实行出口导向政策使新兴经济体国家积累了大量的外汇储备，一些新兴经济体国家纷纷成立主权财富基金，如马来西亚1993年成立国库控股投资有限公司。据主权财富基金研究院（的统计数据显示，2008年1月至今，有31只主权财富基金相继成立，另有多达18个国家和地区正在设立主权财富基金。2007年9月29日，中国也正式宣布成立了自己的主权财富基金——中国投资有限责任公司，注册资本金2000亿美元。Lawrence Summers（2007）认为，主权财富基金动摇着资本主义体系的逻辑，国有资本将会在私有化浪潮之后重新崛起。主权财富基金正得到越来越多的注意，并逐步展现出对全球金融市场的影响力。

二、全球主权财富基金总体情况

（一）存量分布情况

根据主权财富基金实验室对主权财富基金的定义，截至2017年10月，全球共有79只主权财富基金，其中有17只规模超过1000亿美元。根据主权财富基金的职能，可以将主权财富基金分为四类，分别是宏观经济稳定型、储蓄型、养老金储蓄型以及储备投资型。有些主权财富基金仅具有一种职能，如中投，主要职能仅为储备投资，而有些主权财富基金则具有多种职能，如挪威政府养老金-全球，同时具备宏观稳定、储蓄和养老金储蓄的职能。

表1 全球前十大主权财富基金（截至2017年10月）

单位：十亿美元

数据来源：主权财富基金实验室。

（二）总体规模变化情况

从主权财富基金的规模变化来看，主权财富基金自2000年以来一直维持增长态势，尤其是次贷危机后，虽然主权财富基金在危机期间遭受了重大损失，规模增速有所放缓，然而主权财富基金的规模自危机后一直稳步提升。一方面是因为原有主权财富基金在危机后投资收益有所恢复，另一方面是危机后世界各国逐渐意识到主权财富基金在稳定宏观经济、外汇储备的保值增值以及汇率稳定等方面的重要作用，不仅一些国家对其原有的主权财富基金进行增资，而且新设主权财富基金的速度也在加快。截至2017年3月，全球主权财富基金的总规模已达6.59万亿美元。

单位：万亿美元          

图1 2008年12月-2017年3月主权财富基金规模变化情况

（三）地域分布及资金来源情况

从地域分布来看，中东地区拥有全球金额最多的主权财富基金，资金来源主要是石化燃料的出口收入；其次是亚太地区，以中国为代表，主要依靠贸易顺差，非洲地区最少，只有230.3亿美元。

图2 截至2017年10月主权财富基金地域分布情况

从资金来源情况来看，石油和天然气收入依然是主权财富基金的最主要来源，占到全部资金来源的57%。其次是贸易顺差，占比为42%。

图3 截至2017年10月主权财富基金资金来源情况

三、2016年主权财富基金投资情况

（一）总体情况

2016年，共有21只主权财富基金完成了158笔交易，涉及金额399亿美元，交易数量和交易金额分别比去年同期下降了14%和16%。这主要有两方面的原因，一方面是由于意外政治事件的爆发，英国和美国的总统选举均超出了市场预期；另一方面是因为油价和全球贸易依然低迷，主权财富基金的资金来源受到了不利影响，致使投资活动低迷。

2016年，主权财富基金对高技术企业的投资大幅增加，共完成了31笔交易，涉及金额134亿美元，交易笔数占投资金额的19%，交易金额占总金额的33%，为过去十年最高水平，显示了主权财富基金对于高技术企业的重视；对安全资产的投资大幅下降，共完成了30笔交易，涉及金额118亿美元，不到2015年的一半，显示主权财富基金风险偏好趋于下降；资金的地域分布方面，共有149亿美元投向美国，是近年来流向美国最多的一次，对欧洲的投资大幅下降，只有72亿美元，是近年来最差的一次。

（二）行业分布

2016年，主权财富基金投资投资金额最多的前四大行业分别为个人&商业服务、房地产、交通运输以及基建/公共事业，金额占比分别为39.9%、21.9%、15.37%以及6.55%。需要说明的是，由于对创新行业88%的投资金额都与个人&商业服务企业有关，因此，个人&商业服务主要指的是对高技术企业的投资。                 

（三）地域分布

从主权财富基金的地域流向来看，2016年，共有七个国家获得了超过10亿美元的资金流入，美国最多，高达149亿美元，新加坡、澳大利亚和中国分别排名第二、三、四位，资金流入分别为49亿美元、39亿美元和38亿美元，显示主权财富基金尤其看好美国经济的复苏前景。次贷危机之后，主权财富基金对北美地区的投资持续疲弱，而2016年这一趋势发生逆转。不仅主权财富基金对北美地区的投资全部流向了美国，而且出现了大幅增长。

图5 2016年主权财富基金投资地域分布情况

对欧洲的投资方面，欧洲历来是主权财富基金投资的一个主要的目的地。然而，2016年，主权财富基金对欧洲的投资达到了过去10年以来最低水平，仅为72亿美元。英国依然获得了最多的资金流入，达到了29亿美元，其次是法国，为20亿美元。除此之外，主权财富基金对欧洲其他国家的投资均没有超过10亿美元。

图6 2016年主权财富基金对欧洲投资情况

总的来说，2016年是近年来主权财富基金对美国投资力度最大的一年，同时也是对欧洲投资力度最小的一年。主权财富基金作为全球资本流动的风向标，显示机构投资者越来越看好美国经济的复苏。可以预见的是，随着美国经济的持续复苏，未来将获得更多的资金流入。

[1]   由于主权财富基金的数据相对不透明，并且其规模因定义和统计口径的不同也会有所差异，因此各研究机构的数据存在一定的差异，例如，根据PWC的统计，截至2015年年底，主权财富金的规模就已达11.3万亿美元。